超好看故事

“超好看故事”原《超好看》杂志

救命,我变成了表情包!

作者:朽书

字数:8411

前言

天色阴沉,携卷着狂风把一张报纸糊在了她的脸上。

她是认不得字的,只能通过图片,发现躺在血泊中的是个女娃娃,面部朝向地面看不清容貌,脚下穿着小雏菊式样的帆布鞋。

像是为了验证某个可怕的猜想,口袋里的按键机发出震响,通知她报纸上的受害人就是廖善。

她不明白为什么纸质报道比电话传播的快,马不停蹄地赶向医院,还来不及见上女儿一面,一对母子就扑了过来,向她磕头乞求原谅,聚在病房外的记者闻风而动,将她围得水泄不通。

通过记者七嘴八舌地提问,她了解到女儿不是无故遭了车祸,而是在街边捡瓶子时,被男同学推到路中心……

“男同学可能是抱着玩闹的心思,才酿成了惨祸,而下个月就是高考,您是否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追究下去?”

面对记者尖锐的提问,这个弱不经风的女人反倒挺直了腰杆,驳斥道:“我的女儿同样是高考生,现在还躺在病房里人事不醒,作为母亲我选择维护而不是追究。”

廖善篇

1.

四周灰蒙蒙的,我却不感到害怕,放纵自己陷入无边黑暗。

医生试图唤醒我,轻声念着我的名字,可一升起睁开眼的念头,恐惧便包围了我,从外界伸进来无数只手,想把我拉入他们自以为的“光明世界。”

此种情绪没有维持太久,便被轻盈的薄雾驱散了,我置身其中,感受着风与云的交合,如婴儿出世般下坠到地面。

许是在空中飘荡了太久,我的身子变得僵硬异常,头发竟是向两侧滑开,颅骨呈竖状张开,从里头升起红色的烟雾,汇聚成型直冲云霄,犹如古代诸侯所点燃的烽火。

我慌忙转移视线,看见自己的身子变成了四四方方的大盒子,是个名副其实,令玩家垂涎的空投。

在变形的过程中我没觉得痛苦,反倒是肚子撑得厉害,里面装着三级套、AWM、吉利服。盒子底部写着一行小字:达到被捡满1000次的条件,即可获得自由。

后面紧跟着数据(0/1000),代表着我一次都没被捡过。

升腾而起的红烟吸引了玩家的注意,骑着车向我喧嚣而来,它们在半路相逢,追逐扫射着对方。

眼见着汽车在战斗中爆炸销毁,留下一摊冒着绿光的空盒时,我为自己被玩家需要而感到满足,越发不想离开这里。

随着游戏更新改版,地图版块扩增,连带着空投都出现了空头,玩家捡空投会有空无一物的概率,我的肚子偶尔也能休息一下。

但此举却削弱了玩家捡空投的积极性,他们在受到欺诈后,认为冒着“生命危险”捡来的空投,到头来很可能空无一物,不愿再来捡我时,我没有因此气馁,反而期望着有缘人的到来。

时间在往返降落中消磨,当我兜着一肚子的东西下降到半空时,一位开着吉普车的小哥发现了我,他向我疾驰而来,用车顶接住了我,但他还是被98k爆了头。

有缘人在我跟前一命呜呼,我却无能为力,只能漠然地看着狙击手以我为狙点击杀了不少玩家,导致来捡空投的玩家寥近于无。

游戏借机推出了愿望树,以此取代空投。在其它空投陆续消失的时候,我就像一块删除不掉的病毒,如垃圾一般被抛洒到地面。

箱子底部的数据也毫无变化,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,从空投的形态转变成人的模样,任泪水决堤,打湿了面颊。

在一片水光朦胧中,一双粗砺的手穿过雨幕,将还是婴儿的她抱起,悉心扶养着长大。

2.

记忆伊始,家里的窗户没有光线穿透,肮脏的玻璃窗上贴着胶带,以防破碎。

屋内的东西虽少,却显得逼仄。

在嘎吱作响的木板床上躺了七年后,我到了上学的年纪,却因为缺失户口,迟迟没有入学,母亲总笑着说她有办法解决,为了争取我的入学资格,她不惜丢弃尊严,对着校级领导磕头,拎着一袋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钱的土鸡蛋作为拜礼。

兴许是瞧着我们可怜,学校终是收纳了我,得到消息通知的那天,母亲显得比我还要高兴,亲自送我去了学校,但她不知道的是校园并不一定是所有人的保护伞,它能传授知识,也能隐藏暴力。

受到同学们的欢迎从来都是我的幻想,尽管我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,还是有人会捂着鼻子,说从我这儿闻到了垃圾味,如此判断仅是因为我的母亲是拾荒者。

可惜那时候我不明白这个道理,固执地想证明自己身上只有皂角的清香,岂料还未靠近他们,一个男生就浑身抽搐起来,以捂鼻的姿势倒向地面,装出一副被臭晕的模样。

没有人批判他的行为,反而觉得他是个活宝,同学们被逗得开怀大笑,老师则板着一张脸,认为这是学生之间再正常不过的玩闹。

我已记不得太多细节,无数次在脑海里闪现的是我为了减轻存在感,缩在角落看书的场景。

慢慢地也就挨到了初中,穿上了学校统一的校服。

我依旧沉默寡言,唯有我的同桌偶尔跟我搭上几句话。

“廖善,你看到班长脚上穿的鞋了吗?是匡威耶!我妈已经答应,在生日那天作为礼物送给我。”少女的脸上泛着潮红,那是心愿即将达成的表现。

我着实为她高兴,却不知如何作答。

她见我毫无反应,只好转过身去跟后桌讨论最新的娱乐八卦。

我呆坐着,心思却飘荡的极远,想起母亲为我过生日而准备的长寿面,我总能吃完,额外续上一碗。但有一回我推开了碗,连带桌上的烛火都在发颤。

她觉得我在闹小孩子脾气,一边用筷子挑起面往我嘴里送,一边安慰我下次一定有荷包蛋。可我却把面尽数吐在了她的手上,固执地说想吃蛋糕。

她弄清了我闹脾气的原委,披了件衣服出门。

我站在门口等着,实在熬不住了,才回床躺着,神思飘荡间做了场梦,梦里孩子们手上沾着奶油,卯足了劲儿想抹花对方的脸。只有我站着不动,任她们一拥而上,把我湮没在甜滋滋的奶香下。

我不由得张开嘴,还来不及品尝它的美味,梦境便被雷鸣轰碎了,淅沥沥的雨水落在我的心间。

母亲悄然闯入,身上带着一丝寒气,她掬搂着背,怀里护着一个黑塑料袋子,从外形看,怎么都不像是装了蛋糕。

如我所料,袋子里都是面包,母亲将包裹它们的纸皮撕下,拼凑成一个蛋糕的模样。

“太晚了,我到的时候蛋糕店都关门了。”她见我像是要哭,赶忙解释。

我接受了她的说辞,在母亲期许的目光下,许下了生日愿望。

此段记忆印在了我的脑海深处,时刻提醒着我与同龄人的差距,刺激着我想尽可能地拉低距离,在学习之外开始有意无意地帮母亲收集瓶子,导致我在路边看到掉落的塑料瓶就想伸手去捡,才会被人推到路中心,遭了车祸。

3.

如若没有看清始作俑者的脸,我的恨意不会如此强烈。

从污蔑我身上有垃圾味,到带领全班孤立我,李高贺从始至终在扮演着一个恶魔的角色。

我等不来天使惩戒他,在看了不少推理小说后,本想借用诡计来杀害他,但出于有迹可循,我迟迟没有下手,还差点被我想杀的人杀死。

我盘算着只要我昏迷的时间越久,他身上背负杀人未遂的名头就越久,舆论的力量从不会让一个人好过。

而母亲虽然不知道我在学校的遭遇,但对我的爱是实实在在的,她一定不会答应对方的求和条件。

无论从哪个角度侦查,我都是受害者,我有一个拾荒的母亲,我们是弱势群体,会受到大多数人的同情,而李高贺一家身处富人阶级,没被仇富的人生吞活剥已算万幸。

若是我就此清醒,得到一笔赔偿费草草了事,媒体不会再继续跟进,李高贺除了少点钱外没有任何损失,他照样可以在外面兴风作浪,而我却差点死于一场车祸。

这样的人不该让他身败名裂吗?

“所以你还不能醒来?”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。

我慌忙看向四周,没有一个人影。

“你看不到我的,在你的潜意识里我只是一个访客,就像共享文件一样,我能监视你的行为,接收你呈现出来的内心世界,只要我不出声,身为主人的你甚至都发现不了。”

“你到底是谁?”

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而是接着问道:“即使你失去自由,被人操控,你也不愿意醒吗?”

“不愿意!”我大声叫嚷起来,想就此切断他与我联系的媒介。

话音即落,一阵狂风盘旋而起,四处冲撞着空间,外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,也让我陷入了险境,周端的事物看似在快速倒退,实则是我身处在一个迷你版轿厢,上升速度却快了好几倍的容纳物内。

当凭空出现的树根逼近我的视网膜时,我已无力抵抗,预想之中被压成肉饼的惨状没有发生,反倒是因为它的触碰,让我所处的位置再次上移。

我与它的距离隔着一层光溜的屏幕,若是将树根放小化,便能看清覆在其上的表皮,无疑是人类手指上的细纹,树根则是手指,而我在屏幕之内,上移的变化可能跟发送红包相关。

想通这一点,颇有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意味,视野因此而开阔,促使我看到了微信聊天界面及上头的备注为死狗,但聊天内容绝不是情侣之间在发红包,而是大量的脏话参杂着攻击性的表情包,肆意侮辱着对方。

依据上回的变形经历,空投是我的整体,假设这回我的整体是手机内储存的所有表情包,且我的命运走向交付在一个人手里,岂不危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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